清华大学赵福全：对新能源汽车骗补坚决零容忍

　　1月24日，第二届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召开。本届论坛主题围绕构建竞争·创新·可持续的产业生态，近百位来自政府机构、行业学者以及科技、互联网、汽车、交通等领域的嘉宾参会。

　　清华大学汽车产业与技术战略研究院院长赵福全接受了采访，以下为专访实录：

　　问：先问您个热点问题，因为昨天大会上一直在聊骗补的问题，包括财政部也表态要严厉打击，包括建黑名单，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赵福全：我认为骗补这件事情，现在到底有多严重还不太清楚，这件事情既使是少数有，但也会让大多数人感到气愤。本来国家出钱的目的是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不是鼓励大家用歪门邪道致富。但是你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说明补贴的力度或者方式可能需要调整，尤其补贴发下去之后的流向监管，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反映出来一些问题。

　　我个人认为，骗补说明大家对于新能源的补贴力度已经有了一个充分的敏感性，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我们钱发下去之后得真正落地，否则就变成不造车的人也赚钱，甚至还可以赚大钱，辛辛苦苦投入的人不赚钱，我认为这个就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这个对新能源汽车发展非常不利。

　　另外一个角度也反映出来，就像我刚才演讲说，我们已经从只要能卖点量就可以的这个阶段过渡到市场和政策双导向的阶段，另外一个，完善我们的这种新能源产业政策的时间到来了，我们呼唤更系统、更完善的监管机制和职能，也更说明了简单的用钱来贴这个时代应该快速地终结，应该采取一种积分交易制度，倒逼企业投入研发，做出来有竞争力的产品，通过上量来降低成本达到消费者入门的门槛，我认为这个东西不解决的话，这种量的增加，国家财政是补贴不起的，另外一个一旦离开了拐棍，越深，我们停下来之后摔得也会更惨。

　　问：您刚才提到补贴这个问题，随着补贴开始退坡之后，因为去年是一个爆发式的增长，未来几年比如说补贴慢慢没有了，包括对于骗补的严厉打击，您对于新能源车的量上，认为还会不会有那么大的增加?

　　赵福全：首先我认为骗补没有对新能源贡献，即使有贡献也应该杜绝，这个不能作为一个理由。另外补贴不是明天就取消了，是通过5年一个退坡的机制，我认为这点，如果你说5年都不够你补10年也不可能，应该是在补贴机制一点点退坡的时候避免对新能源汽车有负面的影响，应该快速导入积分交易制度，让企业有动力来开发、推动新能源汽车的市场化。比如我卖一台给你多少积分，不卖就罚你，这样反过来有积分的企业可以把积分卖给积分低，满足不了的企业。比如我们整个车多少个百分比必须是新能源，这个时候你企业必须在新能源上投入加大力度。

　　问：特斯拉也是这么起来的。

　　赵福全：所以美国在加州之所以电动车受到欢迎就是因为有这个强制机制，否则整车厂就必须放弃这个市场，这才是非常必要的手段，不能等到补贴没了，市场出现停滞我们再听取什么措施，我认为这是一个政策要有前瞻性，今天我也谈到有延续性、科学性、透明性，我认为这点可能对于新能源的可持续发展变得至关重要。事实上33万辆按照这种补肯定补不起，明年70万辆，甚至100万辆更补不起的，因为我们目标是达到500万，甚至1000万辆，我们一半都要做新能源。这个要有科学的，对传统的企业也有压力，比如5升油耗也不是所有企业都能达到，这样有些企业也要通过积分交易，这个积分交易应该是鼓励企业投入研发资金，开发市场有竞争力的产品，确保市场占有率，通过这个手段我认为这才是最核心的。当然比如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技术也不成熟，基础设施也不具备，你可能即使强迫他也做不到，可能就要把消费者的成本和企业研发很大一部分成本通过补贴解决，但这个时代我认为应该逐渐就翻页过去了。

　　问：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刚才我听到会上说了，比较乐观的说法2030年中国就要全面实行私家车电动化，欧阳明高老师也说，2020年会实现500万的目标，是不是有点过于乐观?您对于这个有什么看法?

　　赵福全：我认为对市场的预估，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乐观的人应该有，不能说叫悲观，保守的人也应该有。从我个人角度，从现有的电池成本和技术进步这个角度，以及我们整个中国市场规模之大，而且区域性特点差别之大，那么私家车实际上既有大都市北京、上海，也有二线、三线，甚至五线城市，也有南边白天气温70度，北方零下50度，这就是新能源汽车，但要是说私家车到2030年普及，我个人认为可能稍微漫长一些。

　　另外一个，普及，我认为大家心里也要有数，是20%叫普及，我认为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说50%叫普及，甚至100%叫普及，我认为基本不可能，从我个人角度，如果乐观估计，在中国2025年的时候，我认为新能源汽车到10%是有可能的，大家为了这个目标，2030年如果还有5年，如果我们翻番，也就做到20%的市场，这样的话我个人认为大家应该很满意了，这个市场已经很稳固了。我个人认为有一个更大的梦想，也要脚踏实地去做，这些东西不是简简单单的梦想，还要随着技术的进步，成本的下降，整个社会的基础设施的跟进，包括立法，也更包括整个人文文化，今天我也提到我们可能对于电动车的科普，消费者的这种认知度应该有下工夫。

　　但是有一点我认为加大电动车的投入是作为一个国策肯定是正确的，另外一个，企业也应该在这种大环境下，我们能源、环境的双重压力，以及整个社会转型的动力下，我认为电动车总体来说应该要充满信心。但是横轴的时间我认为应该是因企业不同、因区域不同、因技术不同，这点我认为过分的乐观和过分的悲观都不应该采取，我的建议应该是叫冷静地面对，积极地努力，最后我认为期待着自己做的一些东西能够在这个市场上得到认可。

　　问：保守的乐观心态。

　　赵福全：应该说，战略上应该充满信心，战术上脚踏实地，我认为这个应该很重要，否则我就担心，过分的悲观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投入付之东流了。反过来，如果过分乐观也会形成一种不健康的氛围，也会造成一些盲目的投入，这样对于国家、对于企业都是一种浪费。

　　另外，我认为骗补的人，应该坚决取缔，这个应该是零容忍。因为中国社会，这涉及到社会诚信，一个商业环境，因为我们应该鼓励积极地创新，加大投入，然后扎扎实实做事情的企业家、地区，这样我觉得我们才能够一个一个问题去解决，这不是讲大道理，这是必须要努力的方向。